青年导演、编剧赵春丽
青年导演、编剧赵春丽执导的话剧《奥涅金之死》2021年12月在北京蓬蒿剧场演出获得圆满成功,她款款走上舞台,等待着观众的提问和评价。比起两年前带着第一部作品《约瑟夫和旧外套》进京,她似乎平静了许多。
之后,赵春丽又有多部微电影和话剧作品问世,似乎也在意料之中,因为我们彼此交往有些时日了。
多年前,参加了她组织策划的一个围炉诗会。温暖的灯下,一群人在温暖的诗行里寻找着冬日里的温暖。她是主持人,还是朗诵者。不经意间散发出知性温婉。
赵春丽曾北漂7年,做过杂志社记者、电视台采编,后又去北京电影学院读书……她似乎一直在试图打破生活的重复,和她作品的风格一样,有着或多或少的挑战与尝试。
那些年,在她拍摄的为数不多的影片中,毕业作品《寻找刘月亮》获得了第三届全国大学生影像节“最佳实验短片奖”。那部有着《等待戈多》般荒诞式的影片,主题是寻找,主人公是画家,演员就是现实中的画家朋友们,真实与荒诞,虚无与惶惑,混沌与焦灼,表现着她对世界审慎的思考。不知什么时候,她悄悄地用戏剧推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。
戏剧演出就像人生之旅一般不可逆,不可试错,不可回头张望,不可中途离场,不可重头再来。这种残酷又迷人的属性深深地吸引着她,像她身上义无反顾的执着和离弦之箭般的冲劲,这也是她从影视转到戏剧的一个重要原因。
2019年12月,她带着首部话剧《约瑟夫和旧外套》参加了第十届北京南锣鼓巷戏剧节。那是她把笔触投向老年人群体的首次尝试,虽是现实主义风格,但却充满着对终极命题的思考:每个人都会老去,都不得不面对和思考日渐逼近的死亡,没有死亡就不会理解生命。但比死更冷的是孤独,孤独是死亡的告白书和先遣证,是对生命某一部分的摧毁和瓦解,而爱是生命的法则,渴求爱是生命的本能,爱可以让最终的归途分岔。
她的身份除了编剧和导演外,还是女主角,她与四处寻觅来的四位职业不同的演员,一同探索着这个对他们来说全新的艺术和主题。她在导演阐述中说,老年人作为一个庞大的群体就生活在我们的身边,我们却好像忽视了他们。世界对他们渐渐关闭了一扇又一扇门,在慢慢走向生命终点的时候,他们是如何面对情感、婚姻和死亡的?
存在与虚无,生与死……赵春丽的创作主题始终贯穿其中,观众不时发出阵阵会意的笑声,给了剧组无限的鼓励和信心。
结束后的“演后谈”环节,有观众做了有趣的评价:给阿基米德一个支点,他能撬起整个地球。给约瑟夫一件旧外套,他能驱动往后余生。
观众很诚恳,赵春丽很激动,创作过程中的疲倦、迷茫……一扫而空,幸福像潮水般向她涌来。
一年一部大戏是赵春丽自己的目标,从创作到编排到呈现,她的力量在日常压缩出来的有限时间内尽情迸发,犹如在岩石中间奔泻的激流。
去年,赵春丽带着《奥涅金之死》和团队13人,再次赴京。
这部探讨关于人与人情感之间价值联系的《奥涅金之死》,像用一把小巧的柳叶刀,剖析着人的灵魂,并不惜冒险牺牲部分架构,以先锋、实验的手法,用各种手段设置玄机,比如大春让秦若选择的两把枪,用麻绳替代围巾,比如用苹果砸向众人,是爱而不得、爱而难得的征兆……这些细节处理试图表现人的多维状态与精神映射,也给观众提供了很多解读空间。
身为剧中剧导演和剧目导演,身着黑色斗篷、躲在观众席侧方柱子后的赵春丽突然冲上台,她似乎要把诗句变成匕首,扎进深处,随着音乐音量的加大,她的独白高亢,进而接近呐喊,情绪张力十足,再用尽力气将芦絮抛向空中,灯光下它们缓缓飘着,无声地落下,一如无尽的乐章。
等我追到这里
荒漠空无一人
我在河边坐下
等你等了半天
河水一波又一波
暗哑的地铺上
火把忽明忽暗
青草带籽纷纷飘下
青草带籽纷纷飘下
演出结束,谢幕。
有观众说,就像是在一首诗里走了一回。跌宕起伏的喜怒哀乐、悲欢离合,又像是一扇窗户裂了道口子,传达出深刻的待追问的力量。
这部作品得以最终呈现得到了许多人的帮助,这对于喜欢强调温度、温暖、温情的赵春丽来说,感触尤为深刻。
这部作品需要的演员较多,赵春丽花很多精力去寻找演员,并预先声明没有报酬,只需要对戏剧有纯粹的强烈的热爱。遇到合适的演员人选,即使被对方因为各种原因明确拒绝,她仍不死心,痴心地多次邀请。前后经历了六位演员的更换后,在出发前的几个星期,最终的班底终于确定了下来。
新演员再度重新开始和其他角色对戏,源于同一个目标,剧组成员们从繁忙的工作中挤出时间排练,自筹资金解决差旅费用。期间,还遇到了排练场地的提供者,演出经费的赞助者,无偿拍摄的支持者……因为戏剧聚起来的点点温暖,一扫大家因不能深入研读剧本、唯恐对文本存在理解错误的心头雾霾,于是就有了演技出脱的“秦若”,有了专业敬业的“杜墨”,有了拿捏到位的“梁知”,有了尽职尽责的“塔季扬娜”,有了年轻的“连斯基”及未婚妻等鲜活角色……
有观众评价说,这是一个向着光明的剧组,是一群在生命里坚持思考的人。
这种温暖始终让赵春丽快乐着,享受着。(李海燕)
(责任编辑:卢相汀)